美国纽约华埠房东:坐拥千金 却有难言之苦
按常理推测,唐人街处于曼哈顿下城中心地带,紧邻华尔街金融中心,生活方便好出行,纽约市政厅结婚登记处、移民局、法院与交通局遍布四周,在一个区域内能看到古老与现代的融合,在此黄金地段,拥有物业的业主坐拥千金,应该源源不断的收钱才对。不过,在唐人街做房东却有他们的难言之苦。 “听着好听,坐拥千金,你要卖的出去、收到钱才算数。”中华公所顾问伍权硕说,由于历史原因唐人街的旧楼宇都是租金管制制(rent-regulated)或租金稳定公寓(rent-stabilized),而且中华公所下属的宗亲会物业,都不是个人物业,大家合伙捐钱买的,不可能轻易卖掉。
“如果中华公所不是申请了非牟利机构免地税的话,中华公所及其楼上的华侨学校也会很难维持。”伍权硕说。
但是在此寸土寸金之地,受市场需求的强刺激,房屋的账面价值不断攀升,变成房地产税十分昂贵。纽约李氏总分所元老李可乔说,李氏总分所一栋楼六层的地产税从2000年的每年3万多元,攀升至2014年的8万多元,翻了两倍多。
联成公所资深顾问赵文笙说,楼上都是租金控制,每个单位的租户房租只有400、450元一房一厅的月租,最低还有70元两房一厅的月租,还基本不能涨,而地税十几年间涨了不止两倍,收齐租金都不够给地税,就是政府将(维持民生的)问题转嫁给房东,所以房东很尴尬,表面物业很值钱,但实际是亏的。
房东有两种方式可以脱离管制:如果一间公寓房租金的正常市场价达到2,500元,并且房客全家总收入连续两年达到或超过20万,该公寓房东就可以向纽约市房屋保护和发展部(DHCR)申请脱离租金管制系统;
当一套空置公寓的月租金达到2,500元后,可以脱离管制(vacancy decontrol);当房客搬走后,房东可以将空置公寓的租金增加20%,称空置加租(vacancy allowance);当租金管制公寓空置后,或者变为租金稳定公寓,如果该楼宇少于六个单元,则脱离租金管制法规。
赵文笙说:“现在是500元,每两年才可以加一次租,今年上涨4%,由市议会(租金厘定委员会)定的,到什么时候才可以达到2,500元?几乎没可能。”
就算楼宇升值,但是房东把房子卖了也未必能在附近买回同样大小的住宅。唐人街老住客伍宝玲说:“房东当然想卖房,过去买入10万的,现在卖出100万,但是90万的盈利相当于遗产税,交税交到你哭,到手的钱是否能买回第二、第三间物业呢?所以业主也要考虑。”
而楼下商铺不受租金管制法律束缚,因此逼着楼下商铺负担天价租金,来维持楼上,房东们才可勉强过下去。
小商家:唐人街最可怜是我们
大家都说,唐人街最可怜的是商家,在天价租金的高压下, 华人业主们大多惨淡经营,一位在唐人街坚尼路经营眼镜和项链小饰品的老侨说:“一个月只有5天是为自己做,剩下25天都是在为房东工作(交租金)。”
“以前的铺租很便宜,所以过新年商户要放一个礼拜的假,唐人街餐馆真的岁尾收炉,那时出来没有吃的,不像现在租金高昂,关门7天没有人能顶的住。”中华公所秘书陈炎铭说。
在唐人街坚尼路开设珠宝金铺店的岑灼槐说:“小商业最重要。从北宋的《清明上河图》可以看到,中国一千年前的城市市集,小商业是怎么繁荣经济的。以前孔子大厦前的地威臣街叫做‘卖帽街’,旧时犹太人在那里卖帽子, 走了就散光了,所以商业最重要,没有商业,社区就散了。”
对于不断上涨的租金,岑灼槐认为,就如同《清明上河图》这么多的流动人口,这么繁荣的买卖,交易繁盛,是经济持续发展的重要原因之一,“其实租不怕贵,最要紧有人流有生意,收支能平衡,否则没有生意,租金再便宜也没用。”
但是面对人流减少和涨租的压力,地税成为小商家沉重的负担,也制约了华埠的发展,岑灼槐也只能希望减少地税:“州长库默上任时曾说要冻结地税,但是他说了没做,所以我们要选另外一个州长。 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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